我渐渐地走近了那个小山坳,周围白茫茫一片,就如同我曾经到过的一个梦里的世界一样。 儿时的雪,似乎一直扑簌簌地下个不停,却又无声无息,宁静到仿佛只有自己冰凉的鼻息在昭示生命的存在。
飞絮蒙蒙,任满地、月深云厚。雪是天上的精灵下凡到了人间么?当飞身来到大地上的时候,它们快乐吗?
人在雪中往往比在雨中更容易达成理智和清醒,生命和思想也更加趋向于安宁与平静。
像每一朵雪花一样,我们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中找寻着自己的生命依托、理想寄予;并且努力地实现着个人对幸福的期许和美好愿望。我们滞留或行走,因缘生而萍聚,因缘灭而别离。我们短暂的一生,或许因为执着而变得分外美丽。
执着地爱着伟岸而厚重的方块字,我不停地汲取温暖和力量,并因此而感到充实和满足。这种满足和充实又带给了我对生命本质更加虔诚的敬仰与尊重。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,我只希望自己能够活得越来越明白,自己的人生也越来越澄澈明净。
人生或许是苦旅,然而思虑苦远远要比经受苦更加摧残大脑和心灵。倘若把一切的苦都视为平常和必然,那么这样的思虑是否还有它存在的价值和理由?尽管世间的纷扰犹如这漫天飞舞的玉蝴蝶一般令人困惑迷茫,一不留神就会被困顿其中,无法挣脱,亦无法逃遁。
无奈着生命中大片玫色的退却,亦不再惊慌雪后面还是雪、天之外还有天。即便没有任何一条道路可以穷尽天涯,我依然要不停地走,而不会逃避躲藏。
小小的山坳是尘世中最最普通的一隅。其实我意念里的山坳不过是童年玩耍嬉戏过的坡坎洼地,但那白流苏状的雪线却像是我生命的源泉,不断地浇灌着我的躯体和灵魂。
大段回不去的韶光里,许多的梦想还闪着麦田的光。人生有多种路径、多重选择,没有谁对谁错、谁比谁更好更强的硬道理,我从不做横向比较,我只坚信我的道路最适合我自己。
在雪中,灵魂和灵魂可以叠加碰撞,然后寂静无声。似万物生发和枯萎,似空间模型的构建与坍塌。如果这时刚好有人闯入,不妨听听他者的絮语。在某种意义上,我们和他者互为彼此,我们无一不依据着同样的定律生存生长,因而倾听他人,就如同飞雪倾听自己的足音,一字一句,轻松道破天机。
在生命的历程中,我们从无到有、由简入繁;到达中途的时候,许多人开始折返,一点一点地卸下沉重的负荷——权利、金钱、物质、名望;虚荣、虚伪、浮华、苍凉……到了最后,又变成赤条条的孩童,可以在原野上无拘无束快乐地奔跑,重新回归于自然和生命的深处,并且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尽头。
“质本洁来还洁去”,我极其赞赏这样的人生轨迹、生命态度,所以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里,我都能够和山坳里的雪十分和谐地畅谈。我们谈论鸟儿的飞翔、鱼儿的游荡;谈论江河湖海和大地的热吻拥抱、谈论当年的雪孩子头顶上的小红帽;还有她即将融化时所唱的歌谣。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滴水、一粒雪,我们汇集在一起,就成为了一个个人字形的山坳,而山坳的入口,便是生命的起点与终极。
走在雪中,当回忆已多过憧憬时,美好足以把岁月洞穿。
丹妮写于2013年12月15日夜
宁夏 龙凤佳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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